布洛芬斯基

在生日这天,所有愿望都要让它成真

【all真】他指上的燕尾蝶Ⅱ

圈养篇



无数次、无数次,马嘉祺都觉得张真源是最适合被圈养的人。


很多人对于张真源的第一印象,似乎都围绕不开踏实、稳重、朴实这类的词,但实际上,他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,他永远干净又柔软,不会做饭,也不必洗衣,从小就被惯养着过来,养出一副好皮相和聪明脑袋就足够,柴米油盐一概不必去沾染,陈皮谷俗烂事也一概不必去明白。


所以他天生慈悲,万般的好。





今夜依旧没能等来张真源。


马嘉祺看着窗外隐隐发呆。这是第多少天,24还是25,不知道,他很难具体去记有多少天没见过张真源了,大抵从闭关结束以后,他就开始有意地去戒掉这种计数行为。


因为这个行为实在矫情又愚蠢,近乎自虐。从分别的那日起,每天在日历本上勾个红圈,数字一日一日的递增,可他从来不敢回头数。那满目刺眼的红,如同一块块烧红的烙铁,一下又一下地按在他的心头,覆盖住前一日的痕迹,又是新一日的血肉模糊。


时间的推移并不能让他平静,相反,他疼痛难忍。戒掉一个习惯最短只需要18天,可直到最后红圈铺满了一整页,也没能让思念消磨半分。


“张真源......”


马嘉祺喃喃念着他的名字,嗓子说不上来的哑。


他时常会去搜张真源的名字,各个网站上,依仗着大数据的推流,有意无意地窥探着他的大学生活。


而他所能窥探到的往往零碎又模糊,常常相似——


晃动的镜头,教室、操场、走廊,他消瘦的黑衣,夹缝中的身影,永远对视不上的眼睛。


还有,还有——


楼梯口,吉他……


陌生人、陌生人、陌生人......


太多陌生人。


陌生到他觉得这个张真源也不是属于他的,这是另一种,他无法触及的张真源。


马嘉祺沉沉叹出一口气,颇为烦躁地伸出手指在起雾的窗户上胡乱涂画着,镜面上扭曲泛滥着水痕,灯光明灭折射,他依旧看不清窗外。


一束刺眼的灯光闪过,他恍然怔了一下,眼前一瞬间清明,猛地收回手指跑向玄关,急急打开门。


冷空气疯狂交汇涌动,他却连指尖都在发烫。他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,还有那双能够对视上的、一贯明亮又温柔的眼睛。


张真源收回正准备拿钥匙的手,笑笑,“马哥。”


马嘉祺按耐住心头狂喜,抿了抿唇,声音却有些难以察觉的抖,“回来了。”


“嗯。”张真源点点头。


“张哥回来啦!”身后瞬间一阵风似地跑来一堆幼崽,吵吵嚷嚷挤成一堆。


张真源扬起笑脸,伸出手抱住其中的一只小狼崽,“想不想我?”


“超想的好吗!”


“张哥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吗,我也要抱抱。”


张真源无奈地一个一个抱过去,最后是马嘉祺。


他的身上很冷,却又让人格外心安。马嘉祺收紧了臂弯,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,气息紊乱,压低了嗓,“猫猫,我也好想你。”




这是个很漫长的冬日。


可刘耀文觉得冬天真的不赖,就算把人冻得手脚蜷缩,鼻头泛红,呼吸发疼,也还是不赖。


因为他的哥哥是一只怕冷的猫,会钻进他的怀里,用脸颊蹭着他的胸口,下半边脸埋在厚厚的棉服里,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眼睛,说,“文文真暖和~”


刘耀文也学着他的语气,“张哥真可爱~”


真的很可爱。


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,颇为宽松的款式,却是很精细的面料,这类白一向很衬他,总能让他眉眼浓郁,唇齿晶莹,可他肉眼可见的瘦了太多,蝴蝶骨在后背上凸起分外清晰的线条,腿细的好似一掌就能握住。


刘耀文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脊背,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。


宋亚轩看着眼前的场景,嘴唇抿得发白。他嘴角僵硬,泛着苦腥,不肯活跃。


可他还是离得张真源不远。张真源去倒水,他跟着,张真源去厨房,他跟着,张真源去哪儿,他都跟着。


张真源有些好笑,“你干嘛总是跟着我啊。”


宋亚轩难得的沉默,继而声如细蚊,“我怕你弄丢我。”


“嗯?”张真源没听清。


宋亚轩摇摇头,却也没再重复。张真源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,“怎么啦,不舒服吗?”


“没有。”宋亚轩强撑起一点笑意,“就是想你了呗。”


他的心口有郁结已久,无法自我调节的惶恐失落,但现在人太多,不是说出口的好时候。


宋亚轩揉了揉胸口,看着严浩翔过来拉走了张真源,然后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,围在张真源身边,坐在沙发上看着谁也叫不出名字的电视剧。


张真源盘腿坐在沙发上,伸手去探桌上的橘子,拿到一个后便往后一躺,重新陷进身后两个一身黑衣的rapper弟弟怀里。


轻轻巧巧剥去橘子皮,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,刘耀文就凑了上来,张大嘴巴,“啊。”


严浩翔见状也张开嘴,“啊。”


他们将张真源围得紧实,一个勾住他的脖子,一个抚上他的后背,脸颊几乎贴在他的颈边,微张的嘴隐露着锋利的犬牙。


他蓬松的白色毛衣让他脆弱又易折,在两个最像食肉动物的弟弟中间像只精致的不知防备的猎物,稍不注意就要被咬开喉咙。


张真源无奈地将橘子一分为二塞进他们嘴里,移转着岌岌可危的脖颈,注意到他,“过来啊亚轩。”


他的脖颈真的很漂亮。


宋亚轩磨了磨牙齿,指尖突然有些黏腻,他捻了捻手指,不明白,口袋的巧克力,为什么会在冬天融化。





宋亚轩回卧室换了一件外套,再出门的时候,正巧看到张真源拎着行李箱往小房间去,他跟了上去,拿过他手里的行李箱,尾在着张真源身后进了房间,在关上门的瞬间按下门锁。


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。


听到落锁的声音,张真源眉头一抽,他伸手打开灯,转身坐下,懒懒地倚在床头,抬头看着宋亚轩,“到底怎么了?”


谁都能看出他的反常。宋亚轩犹豫半晌,闷闷说道,“那是我的位置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宋亚轩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眼睛黑沉沉,里面汹涌着狂潮暴风,“和你在楼梯间弹吉他,唱歌的人,应该是我,那是我的位置。”


张真源明白了他的意思,“亚轩,只有那一次。”


“一次也不行!不能!不可以!”宋亚轩有些歇斯底里,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,眼眶一瞬间就红了。


宋亚轩知道自己会失控,所以他不敢在外边多说一个字。每次都这样,一遇到张真源,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好的坏的都一样。


张真源知道他难以解释,“亚轩,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。”


“可那是我的位置!你不能让别人替代我。”宋亚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,胸口堵的厉害,几乎被酸涩灌满。


“我没有让别人替代你,你知道我有多看重你的。”


宋亚轩兀地苦笑出声,他颇为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,生气,又有些害怕,“张哥,你到底在哪才最开心?在哪才最真?你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谁?爱你的人怎么那么多,我总在想,我会不会才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。”


他快要被恐慌淹没,夜夜陷入自我怀疑。


“你得信我啊亚轩。你见到我是什么样,我就是什么样。”张真源握着宋亚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,眸光温存柔软,深深切切地看着他,声音轻似耳边呢喃,“我就在你眼前,不要从别的地方看我。”


“我一向最信你了。”宋亚轩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,慢慢低下身子,近乎虔诚地仰望着他的眼睛,“哥,你的眼睛很亮,我看了就觉得心安。”


“但是现在我不太懂,你眼里的是灯塔,还是烧我的火。”宋亚轩的声音隐隐哽咽,“我想跟着你走,但又觉得有点疼。”


“你为什么第一个抱的不是我呢?我靠近你的时候连骨头都在发烫。”宋亚轩一字一字控诉着他——明明你进门的时候,离你最近的是我,“所以,哥,为什么不来我的怀里呢?”


“我最近总是做梦,梦到从前,很想你很想你的那些年,开始分不清真假,因为你总不在我身边。我有些怀念嘉陵江、南滨路,你比我还高些的时候,那时候你最喜欢我了。” 


宋亚轩说了很多,似是要将这些天的委屈诉个干净。


张真源静静地听着,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,只是手指轻缓地抚过他的头发,轻声道,“亚轩,你似乎还待在那年夏天的风里,可今年的冬天已经下过雪了。”


宋亚轩一怔,变得更加恍惚,心里像被插进了一把刀,开始永无止尽地流血,他趴在张真源的膝头,眼睛被垂下的刘海遮掩,看不清神色。


安静从不是属于他的形容词,可他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,他无力地颤动着嘴唇 ,好久,才不着边际地说出一句,“我看到你和刘耀文接吻了。”


摸着他头发的手指突然僵了一瞬,而后又是胸腔里闷出的一声轻笑。


“所以?”张真源的声线依旧沉稳,半含笑意,“你也要我亲亲你吗?”


宋亚轩猛地睁大了眼睛,他紧攥着张真源的衣角,觉得他说出的话不可思议、荒唐得要命,可他又不得不承认,他无法摇头,无法拒绝,心里满是期待。


张真源跪坐下来同他平视,轻轻抚上他的脸,抻着腰身向他靠近。宋亚轩浑身都在发烫,后背密密麻麻滚出湿汗来,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呼吸,只会分毫不移地盯着张真源。


他们靠的太近,呼出的热气快要打湿对方的脸庞,于是这个吻潮湿、不见天日,唇齿间说不上爱与不爱,只是完美贴合,柔软地厮磨。


极轻的一个吻,甚至让人无暇反应,来不及追逐,便草草收场,宋亚轩却仍旧心软成水,一点脾气都没有。


张真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脸,哄孩子般的语气,“乖啊。”


乖啊。不许闹了。


宋亚轩哑然失笑。


他多慈悲,又多聪明,用一个吻就能换取安生。


宋亚轩抓上他的手腕,几乎用着要捏碎他腕骨的力气,“张真源,你为什么不能只爱一个人呢?”


张真源歪歪脑袋不明白,“我爱谁呢?”


“爱...爱...”


你谁都爱,你的爱最泛滥,最慷慨。


你爱谁我都不甘心。


“如果你不爱我,那就谁都别爱。”宋亚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他软塌塌地揽上张真源的腰身,是在叹息。


“张真源,我情愿你在高台上,比月亮还高,谁也得不到。”






马嘉祺站在门外,将里面的声音听得八九不离,他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头,在宋亚轩出来时也并未有半分偷听的心虚,他如此光明磊落地站在那,甚至在看到宋亚轩微红的眼睛时嘴角嘲讽,“干什么?苦肉计啊?”


宋亚轩面无表情,并不想理他。


马嘉祺嗤笑出声,“宋亚轩,现在还快乐吗?”


风水轮流转。


宋亚轩咬紧牙根,嗓子刀割般的剧痛,“我们向来一样痛苦。”


马嘉祺耸了耸肩,“痛和爱一样,都是好东西,沾了都会上瘾。”


“是啊。”宋亚轩撑在扶手上,拱起了脊背,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,眸中染上疯狂的色彩,“所以他得高高在上,给我最无望的幻想,让我不报希望地去爱,心如死灰地去爱,反正我不怕疼。”


“他又不是神——”


“他最好做个神,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的低头,把我的思想,我的信仰,通通都给他。”宋亚轩目光灼灼地看向马嘉祺,语气发狠,“他是神才好,神爱世人,他也得爱!”


“就算他最后是别人的,也得爱我!”


他的眼睛迸出无数红血丝,喘着粗气,愈发癫狂。


多熟悉的感觉。


马嘉祺搭上宋亚轩的肩膀,有些惋惜,这是开的最漂亮的一朵花,可惜却是根系腐烂,并且正在清醒地自我杀戮。


神爱世人,不爱疯子。


第四只燕尾蝶,不太懂爱。





眼看着宋亚轩离开,马嘉祺转手打开了张真源的房门。他正在收拾行李箱,拿出衣服一件一件的铺平叠好。


看到马嘉祺进来,张真源甩手就把衣服扔进了马嘉祺怀里,趴在床上恹恹的不想动弹。


马嘉祺哭笑不得,他半跪在床上,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张真源身上,“怎么,拿我当你爸爸了?”


“马哥作为队长不就是爸爸吗?”


“那给爸爸亲一个。”马嘉祺捉着他的下颚扭过他的头,作势就要亲上去。


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但出乎意料地,张真源“啵”地一声亲在他的脸上,随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,“好了爸爸,快去整理吧。”


马嘉祺愕然,却并没有多大笑意,因为他知道,张真源不是妥协,只是疲倦,懒的周旋。


但看到这幅慵懒的模样,他没由来的喜欢。他将下巴抵在张真源的肩上,捏了捏他的脸,“我真想把你养在家里。”


张真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马哥现在不就在养着我吗?”


“我的意思是,只养在我的家里。”马嘉祺揉捏着他的指尖,“你真的很适合被养着,什么都不用去做,每天乖乖等我回来。”


张真源笑而不语,只是微微缩起了肩膀。


马嘉祺握上他细瘦的腕骨,摩挲着他的红绳,突然笑道,“宋亚轩是个乖孩子,他无所谓得不得到你,只想和你藕断丝连,纠缠不清,爱而不得也要痛的深刻。他想把自己都给你,做你身后的影子,落在尘埃里,这样最保险,你就不能轻易抛下他了。”


“那你呢?”


“我?”马嘉祺顶了顶腮边,眼神变得晦涩不明,“我想把你锁起来,想看到你因终日不见太阳而苍白脆弱,被孤独消磨得敏感不安,你会变得单薄,怕生,沉默,最渴望见到我,在我开门的瞬间赤脚奔向我,蜷缩依赖在我怀里,日日夜夜,你只有我。”


张真源的睫毛颤了颤,将脸埋进了枕头里。


马嘉祺笑了声,又捉出他的脸,“但我不会这样做的,你是我为之覆身的火,我怎么忍心看你熄灭。”


他伏在张真源的耳畔说得委屈:“你看,我的爱都比我自由。”


张真源突然痴痴笑了两声,像喝醉了一样,“如果我最后最喜欢你,我就如你所愿好不好?”


马嘉祺浑身僵了一瞬,他的喉咙突然干涩难忍,有不知名的火焰从他的血液里烧过去,几乎将他成为沙漠,“你知道我一向会信你的话。”


张真源翻身挣脱出他的怀抱,坐在一旁撑着脑袋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嘴角笑得乖巧,却满目戏谑,“可我在撒谎。”


“呵。”马嘉祺失笑,无力感却骤然袭来。


他知道张真源为什么最像猫了。因为猫这种生物实在娇贵的很,生出副柔软模样, 性子却烈,总得让人精细养着、耐心哄着才肯安生,尤其是漂亮猫猫,天生就要被捧到云端,放在心尖上的。他最会撩人心弦,也最会欲擒故纵,你做不了他的主子,你得会抬头看他。


马嘉祺抬头看着张真源,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,他的战栗,他的急促,他的呼吸,都掌握着眼前人的三言两句之间。


马嘉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牙根咬紧,不明白。


明明我才是猎人,为什么不敢开枪,不肯撕咬,为什么处处受牵制,项圈在我的脖颈。


还有——


猫猫,为何你的手里拿着链锁?









小彩蛋:


咚咚咚。敲门声响起。


马嘉祺看向门口,等着下一只自我破碎的燕尾蝶。


刘耀文的小脑袋探了进来,看看张真源,又看看马嘉祺,突然面露羞涩,“张哥,你过来一下好不好?”


“嗯?”张真源不明所以,但秉承着溺爱弟弟的原则,还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,“好啊。”


张真源跟着刘耀文走出房间,徒留马嘉祺一个人在屋内。


很短的一段路,但刘耀文似乎看起来很紧张,局促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

张真源拉上刘耀文的手,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,“怎么啦文文?”


“哎呀。”刘耀文牙一咬,拉着张真源的手跑到自己房间,在衣柜前站定,结结巴巴,“我,我就是想送你个礼物。”


“送个礼物你干嘛搞得这么慌张。”张真源失笑。


“先说好了,你不许说我幼稚。”刘耀文抿了抿嘴唇,颇有些犹豫,到底还是一狠心拉开了衣柜的门。


他仍旧忐忑,张真源却骤然睁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。


这场景比梦更不真实。


衣柜里是漫山遍野般壮阔燃烧着的玫瑰海,盛开到极致,红得不可理喻。它们被一朵朵封存在透明六角盒里,堆满了一层又一层。于是木质隔板里星云流淌,赤色瑰丽,绯红的光长长映照,映得人脸红又烫。


刘耀文挠了挠脑袋,有些臊得慌,“我,我就是觉得挺好看的,但是又好像确实有点幼稚,哎呀,反正我就是还小,幼稚就幼稚吧,我还是想送给你。”


刘耀文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红着脸,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

“这有多少朵?”张真源失神地摸上那透明盒子,喃喃问道。


“不知道,想你了就叠一朵。”


纸玫瑰,嗯,全是纸玫瑰,绸带面的,很漂亮。


“文文,我真的很喜欢。”张真源眼眶温热,他转身抱住刘耀文,隐隐带上了鼻音,“很喜欢很喜欢,最喜欢了。”


刘耀文松了一口气,他轻拍着张真源的后背,背,笑得有些傻,“我想了许多能送你的东西,可最后还是觉得纸玫瑰最好。”


“永不熄灭的火种,得配上永不凋零的爱。”






评论(159)

热度(3205)

  1. 共19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